唐云凡站在晨曦中學的廢墟前，初升的太陽將殘垣斷壁染成血色。昨晚的爆炸將這座有三十年歷史的初中校園夷為平地，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防爆小組在廢墟中陸續(xù)發(fā)現(xiàn)了十三具尸體——全部死于爆炸前的暴力傷害。

    "唐隊，初步統(tǒng)計出來了。"警員小李臉色蒼白地走來，"死者包括十二名三十八歲左右的成年人和一名六十多歲的男性。所有成年死者都是晨曦中學2003屆3班的畢業(yè)生，老男性是他們的班主任劉建國。"

    法醫(yī)老陳從臨時搭建的驗尸帳篷中鉆出來，摘下手套，"死亡時間在爆炸前兩小時左右。十人被銳器刺穿心臟，兩人被弓箭射穿喉嚨，班主任...被割喉后吊在了旗桿上。"

    "旗桿？"唐云凡皺眉。

    小李翻開筆記本，"根據(jù)校友會記錄，昨晚是2003屆3班的二十周年同學會，地點選在他們曾經的教室。"

    唐云凡環(huán)顧四周，爆炸中心正是教學樓位置。"這不是隨機殺人...兇手專門挑選了這個時間地點。"他轉向老陳，"兇器找到了嗎？"

    "匕首和弓箭都在廢墟中發(fā)現(xiàn)了。"老陳推了推眼鏡，"有趣的是，所有刺傷都是從左向右的斜切角度，兇手很可能是左撇子。"

    "同學會名單呢？全班都來了？"唐云凡問。

    小李快速翻閱資料，"2003屆3班共有35名學生，昨晚到場12人，加上班主任。奇怪的是..."他停頓了一下，"組織者周毅沒有出現(xiàn)在尸體名單中。"

    "周毅？"唐云凡敏銳地捕捉到這個信息。

    "同學會的發(fā)起人，據(jù)校友會負責人說，他非常熱情地策劃了這次聚會，甚至承擔了所有費用。"小李繼續(xù)道，"但現(xiàn)場沒人記得看到他出現(xiàn)。"

    唐云凡的目光落在廢墟中一面半埋的班級合照上。照片上是二十年前的2003屆3班，三十多名學生和老師站在晨曦中學的校門前，笑容燦爛。他小心翼翼地挖出照片，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寫著所有學生的名字。

    "查這個周毅的詳細資料，越快越好。"

    刑偵大隊會議室里，投影儀上顯示著周毅的檔案。照片上的男子面容清秀，眼神卻透著陰郁。

    "周毅，38歲，單身，父母雙亡，現(xiàn)為市圖書館檔案管理員。"小李匯報道，"學生時代記錄...有點意思。"

    唐云凡看著屏幕上的校園記錄："2001年至2003年，因'不慎摔倒'、'撞到門框'等原因多次就醫(yī)。2002年11月有報警記錄，稱被同學毆打，后撤回指控。"

    "典型的校園霸凌受害者。"老陳評論道。

    小李繼續(xù)道："更關鍵的是，我聯(lián)系了幾位沒參加同學會的2003屆3班校友。他們提到周毅在初中時期經常被欺負，尤其是以班長王強為首的小團體。昨晚的死者中，王強是被弓箭射穿喉嚨的兩人之一。"

    唐云凡翻看著現(xiàn)場照片，王強的尸體被釘在黑板上，一支箭貫穿他的喉嚨，另一支箭釘著他的右手——那只手在照片中經常搭在周毅肩膀上，看似友好，實則暗中用力掐捏。

    "復仇..."唐云凡低聲道，"每個死者都對應著當年的霸凌行為？"

    "看起來是這樣。"老陳指著另一張照片，"死者張麗，當年往周毅課桌里塞死老鼠的女孩，這次她的嘴里被塞滿了碎玻璃。死者陳剛，當年總在廁所潑周毅水的男生，尸體是在水房發(fā)現(xiàn)的，肺里灌滿了自來水。"

    唐云凡感到一陣惡寒。這不是一時沖動的殺人，而是精心策劃多年的復仇，每個細節(jié)都與記憶中的羞辱對應。

    "班主任呢？為什么殺他？"

    小李翻開一份發(fā)黃的?？?，"2002年那次報警后，班主任劉建國在全校大會上說'同學間打鬧很正常，不要小題大做'。據(jù)校友回憶，那次講話后，周毅的處境更糟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