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拍打著市局刑偵大隊的窗戶，唐云凡站在案情分析板前，手中的紅筆在第四張受害者照片上畫了一個刺目的圈。照片中的女性雙眼圓睜，嘴角凝固著驚恐，胸部是兩個血肉模糊的空洞。

    "第四起了。"唐云凡的聲音低沉而克制，"同樣的作案手法：先用藥迷暈，性侵，然后活體割取乳房，最后用專業(yè)榨乳器抽取乳汁...致命傷是頸動脈割裂。"

    法醫(yī)老陳推了推眼鏡，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。"最新受害者林美娟，32歲，產后四個月。和前三位一樣，哺乳期女性。"他指著解剖報告，"切口非常專業(yè)，幾乎是一刀完成，兇手肯定有外科手術經驗。"

    警員小李臉色發(fā)白，手里攥著一沓現場照片。"變態(tài)！這他媽絕對是變態(tài)！"他的聲音有些發(fā)抖，"還在受害者嘴里塞滿...塞滿自己的乳汁..."

    會議室里彌漫著壓抑的沉默。連環(huán)殺手并不罕見，但如此針對特定群體、手法如此殘忍專業(yè)的，在唐云凡十五年的刑警生涯中也是頭一遭。

    "兇手在收集什么。"唐云凡突然說，"不僅僅是乳房，他在收集哺乳的過程，收集那種...親密關系。"他轉向老陳，"乳汁的化驗結果呢？"

    "成分正常，就是普通母乳。"老陳皺眉，"但我在第五號受害者張婷的血液里發(fā)現了微量異丙酚，一種醫(yī)用麻醉劑。"

    唐云凡眼睛一亮。"醫(yī)用麻醉劑？這縮小了范圍。小李，查一下全市醫(yī)院、診所近兩年異丙酚的使用記錄，特別是流失或被盜的情況。"

    小李迅速記錄，又補充道："唐隊，四位受害者居住地分散，但都在母嬰論壇活躍，經常分享哺乳經驗。兇手可能是通過這些論壇鎖定目標的。"

    唐云凡點點頭，目光掃過四位受害者的資料——都是初為人母的年輕女性，沉浸在育兒的喜悅中，卻遭遇如此厄運。他想起第三位受害者丈夫的哭訴："她只是去參加母乳互助會，怎么就..."

    "兇手對哺乳有病態(tài)的執(zhí)著。"唐云凡分析道，"可能是童年創(chuàng)傷，也可能是...他自己無法哺乳。"這個想法讓他胃部一陣抽搐，"重點排查有生育問題或相關醫(yī)療事故記錄的男性醫(yī)護人員。"

    雨越下越大，敲打著窗戶如同催促的鼓點。唐云凡知道，在找到下一個目標前，兇手一定會再次出手。

    第五位受害者的尸體在一處廢棄產科診所被發(fā)現。

    唐云凡踏入現場時，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。受害者被擺成哺乳的姿勢靠在墻角，雙臂環(huán)抱空氣，仿佛抱著一個無形的嬰兒。胸部的切口比前幾次更加整齊，幾乎稱得上"精致"。

    "死亡時間約在昨晚11點到凌晨1點。"老陳蹲在尸體旁，"這次兇手用了更多麻醉劑，受害者幾乎沒怎么掙扎。"

    唐云凡注意到墻角放著一個干凈的玻璃瓶，里面裝著乳白色的液體。"他把乳汁帶走了？"

    "不，"老陳搖頭，"這次他留下了。像是...某種供品。"

    小李從外面跑進來，手里拿著一個證物袋。"唐隊，在后門發(fā)現這個。"袋子里是一個沾血的醫(yī)用口罩，邊緣印著"仁和婦產醫(yī)院"的logo。

    唐云凡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。"仁和醫(yī)院...五年前那起醫(yī)療事故？"

    小李點頭，"就是嬰兒死亡事件鬧得很大的那家。我查過了，當時涉事的助產士叫張明遠，后來辭職了，但還在從事私人母嬰護理工作。"

    "張明遠..."唐云凡回憶著這個名字，"我記得他妻子產后抑郁，后來...是不是殺了自己的孩子？"

    "對！"小李快速翻閱筆記本，"五年前，張明遠的妻子產后抑郁嚴重，在孩子三個月大時將其窒息致死，然后自殺。法庭認定是產后精神病，但張明遠一直認為醫(yī)院沒做好產后護理。"

    老陳突然插話："切口角度！"他指著受害者胸部的傷口，"左撇子。張明遠是左撇子嗎？"

    小李迅速查詢資料，"是的！醫(yī)療檔案里明確記錄他是左撇子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