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事決不能讓太子知道!”朱元璋本想起身,身子卻猛的一晃?!袄蠣斪樱 崩罹奥◇@呼一聲,本想上前攙扶,卻被朱元璋的手臂阻擋。“咱沒事!”朱元璋重重的喘息幾聲,“不能告訴標(biāo)兒,不然...他非氣死不可!不能告訴他,咳咳咳咳...”說著,他捂著嘴,冷冷的看向李景隆,“二丫頭..”“臣在!”“想來你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猜到了,咱的大孫還有兒媳婦....甚至皇后,都不是病死的!”猛然間,饒是李景隆早已心中有了準(zhǔn)備??擅吐犚娭煸叭绱藛?,心中也是咯噔一下,慌張不已?!跋雭?,你也已猜到是誰了?”朱元璋說著,冷冷一笑,“誰獲利,誰就有嫌疑,對不對?”咚咚咚!李景隆不住的叩首,“臣不敢胡亂猜測....”“一開始,咱也不敢猜,但是...”朱元璋忽的一笑,對著旁邊招手,“你來說!”一直在灶臺邊洗刷碗筷,默不作聲的樸不成。把干瘦的雙手,在圍裙上了擦了擦。然后緩緩上前,任燈火照著他半張臉?!盎屎蟮乃酪颍形床槊鞲侨擞兄苯拥年P(guān)系...”“但太子妃的死,她一定脫離不了干系?!薄耙?yàn)?...”說著,樸不成略微停頓片刻,“太子妃是被毒死的!”“可有證據(jù)?”李景隆驚呼。“有!”樸不成低頭,“奴婢下午將太子妃的頭發(fā)和牙齒給錦衣衛(wèi)最好的仵作看過,確認(rèn)是慢性毒藥給害死的!”“太子妃的頭發(fā)...”陡然,李景隆的身子倒退兩步。噗通一聲,一個(gè)趔趄摔在地上。他見鬼的似的,看著半邊燈火下露出半邊臉來,渾身干瘦說話沒有半點(diǎn)情緒波動(dòng)的老太監(jiān)?!澳隳隳?...”樸不成能拿到太子元妃常氏的頭發(fā)和牙齒,只有一種可能,那就是.....那就是他進(jìn)了常氏的陵墓,取得了常氏的骸骨....“另外!”樸不成的聲音終于帶了些波動(dòng),不過卻是一種恨不得將某人碎尸萬段的波動(dòng)?!傲硗?,大爺...也就是皇太孫殿下的頭發(fā),奴婢也拿給了錦衣衛(wèi)的仵作!”“可以確認(rèn).....大爺是中了毒,被害死的!”“而且,下毒之人,每次所下的份量極其準(zhǔn)確,積少成多,又不被人發(fā)覺。等到藥效發(fā)作的時(shí)候,大羅金仙都救不了!”“而能接觸到太子元妃還有大爺飲食的人....宮中只有三位,皇后,惠妃,還有...如今東宮那位太子妃!”砰!陡然一聲巨響。卻是朱元璋按在躺椅上的手,直接硬生生的捏斷了躺椅的扶手?!坝绕鋸奶釉碜佑袘蚜巳隣旈_始...”樸不成又繼續(xù)道,“那時(shí)候太子元妃總是感到氣力不濟(jì),而同在東宮的如今的太子妃,隔三差五就進(jìn)獻(xiàn)參湯!”“這一點(diǎn),和仵作所說慢性中毒,對上了!”“而且在太子元妃懷三爺?shù)臅r(shí)候,臨產(chǎn)前兩個(gè)月。大爺總是鬧著要見母妃,也回東宮住了一個(gè)多月....”“而就在太子元妃薨了之后,皇后覺察到事情有蹊蹺,就把大爺再次接了回去!”“可從那之后,大爺就時(shí)常生病,太醫(yī)也看不出什么來!”“這里,還有一個(gè)疑點(diǎn)。據(jù)宮人所說,大爺在咸陽宮時(shí),吃的用的跟二爺都是一樣的。太子妃并未插手大爺?shù)娘嬍?,但大爺有確實(shí)是慢性中毒而死...”“所以,件件事現(xiàn)在有兩個(gè)疑點(diǎn)!”“第一,太子妃和大爺中的是什么毒?”“第二,他們是如何中毒的?”“你稍等片刻!”忽然,渾身冷汗,雙腳癱軟的李景隆開口道,“您剛才說,故皇后也覺察到了不對之處?”“這,就要問問另一個(gè)人了!”說著,樸不成看向朱元璋。后者面無表情,微微點(diǎn)頭。“國昌,出來吧!”樸不成對著屋內(nèi)喊道。話音落下,李景隆的雙眼陡然瞪大。里面出來一個(gè)一瘸一拐的太監(jiān),不是乾清宮大總管樸國昌,還能是誰?~“奴婢以前一直是坤寧宮的總管太監(jiān)!”樸國昌跪地朱元璋身側(cè),叩首道,“太子妃和大爺?shù)乃?,死的太過蹊蹺,讓皇后心中犯嘀咕!”“可皇后總是念叨著,家和萬事。怕太子爺知道了受不了,怕皇爺您知道了,一路之下會把整個(gè)紫禁城的人都?xì)⒘搜吃?,就讓奴婢私下去查!”“奴婢無能,卻什么都查不到!”“這事,奴婢又不敢跟任何人說!”“直到皇后病重,彌留之際。她還悄悄跟奴婢說....查出來的話,讓奴婢悄悄告訴皇爺您...”“若是查不出來,就好好的跟惠妃娘娘一道把三爺伺候好教養(yǎng)好!她還說...”朱元璋大手掩面,哽咽道,“她還說什么?”“她還說..以后三爺就住在惠妃娘那,萬不能回咸陽宮!”“這事....”朱元璋突然抬頭,眼眶通紅,“惠妃是不是也知道?”“惠妃娘娘不知其中的隱情!”樸國昌又道,“但是在皇后走之前,她們姐倆閑聊時(shí)說過,皇后說有后娘就有后爹..”“現(xiàn)在咱們的熥哥倒成了老三了...呂氏的孩子倒成了嫡長了....”“所以不能讓三爺太出挑了!不然容易招人嫉恨!最好是不招人妒,等十六歲就藩之后,遠(yuǎn)走封地就安全了!”突然,朱元璋瞇著眼睛,眼神像是要撕碎獵物的狼王一樣,“你這狗東西,為何這些話,今日才對咱說?”“奴婢不能說呀!”“奴婢說了宮里要血流成河!”“奴婢說了常家藍(lán)家還不直接提兵沖進(jìn)呂家,雞犬不留?”“再說!”樸國昌抬頭哭道,“最主要的是,奴婢也沒證據(jù)呀!要說私心,奴婢僅有的私心就是,奴婢知道奴婢自已是最沒用的人...”“奴婢哪敢貿(mào)然跟您說?那人在宮里也定然有著自已的眼線,奴婢哪知道誰是她的人,誰不是呀?”“萬一奴婢不慎走漏了風(fēng)聲,萬一害了三爺,奴婢...萬死都難辭其咎呀!”“等等!”渾身癱軟的李景隆,突然開口?!澳?...那天是故意讓包敬把咸陽宮裁撤宮人的名單,送到光祿寺的,對吧?”“公爺明鑒!”樸國昌苦笑點(diǎn)頭,“以前光祿寺都是文官管事,甚至還有呂家的子弟擔(dān)任過光祿寺卿...所以這公文,奴婢派人送過去也是白送!”“直到公爺您當(dāng)了光祿寺卿,奴婢想著您是皇親國戚,新官上任肯定要慎之又慎,所以故意不在公文上蓋章,使得包敬不得不把公文送到光祿寺!”~~“也果如奴婢所料,您把咸陽宮那邊的公文直接給打了回來,而且還把那幾個(gè)要被裁撤的太子元妃身邊的舊人給留下了!”樸國昌繼續(xù)道,“奴婢又添了一把火,讓惠妃娘娘收留了那幾人。這樣一來,咸陽宮裁撤太子元妃身邊舊人的事,就會滿宮皆知....”說著,他再次朝著朱元璋叩首,“奴婢雖是這兩年才到皇爺您身邊來伺候的,可也知道您的性子,最是眼里不揉沙子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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