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?”李景隆不解,而后卻,“嘶....”就見朱樉打開了包袱,里面是一個精美的漆盒,再掀開漆盒,里面是一套金光閃閃雕刻繁復(fù),花紋精美鑲嵌著各種寶石的金器?!疤频?!”朱樉低聲道,“下面人說是唐朝公主墓里出來的?!闭f著,擺手道,“可不是我讓人挖的,是蓋王城的時候湊巧挖出來的?!薄敖駜耗銕土宋业拇竺α?,沒有你在這,我大哥說不定咋揍我呢!所以呀,這套玩意,就當(dāng)是我給你的謝禮,收下!”“不不不不!”李景隆連忙擺手,正色道,“姐夫,這是墳里的東西,不吉利!按理說該當(dāng)物歸原主,既然挖了人家的墳,那就把東西怎么挖出來的怎么還進(jìn)去,再把墳給人家埋好!”“嘖,有啥不吉利的!西安滿大街古玩鋪子的東西哪來的?”朱樉哼了聲,不在乎的開口道,“她死了多少年了,早升天了,這些玩意扔土里那不是糟蹋東西嗎?哦,她死人能用,活人就不能用?你這么大漢子還怕這些?”說著,拍著胸脯子,“真有報應(yīng),讓她找我來!”“這...”李景隆還是滿臉遲疑。“瞅你那膽小的樣兒!”朱樉笑道,“早些年,老爺子打仗那會兒,掘的帝王墳多了去了!不然哪來的真金白銀養(yǎng)活手下的兵?別人不說,就咱倆的老丈人,你當(dāng)他老人家的家業(yè),都是搶來的?”“平湖北的時候,漢朝的大墓挖了多少個了...人家大墓那封門條石,一根重千斤,尋常倒斗的根本打不開。都是當(dāng)兵的用馬硬拽出來的,里面金餅子馬蹄金,一車車往外拉!”說到此處,壓低聲音,“你還別不信!王妃,就是你大姨子的陪嫁之中,就有漢朝的金龍一對兒.....我都找人看過了,真的!”接著,朱樉似乎想起了什么,神秘的說道,“二丫頭,你說秦始皇墓里是不是好東西更多?”“別別別!”李景隆聽得心里瘆得慌,“那可是帝王墓?戰(zhàn)亂的時候咱就不說了,如今太平盛世。您可是世襲罔替的親王呀,您琢磨它干什么?那跟咱們自家祖墳有什么區(qū)別?”朱樉眼珠轉(zhuǎn)轉(zhuǎn),“我家祖墳可趕不上秦始皇的!”李景隆被噎得直翻白眼,又道,“姐夫,不是我嚇唬您,您但凡敢對始皇帝的墓起半分心思,您等著老爺子那邊扒你的皮吧?真的,活剝了你!”“我也就是這么一說!”朱樉撓撓頭,“呵呵,要挖我早讓人偷偷摸摸的挖了,還能讓老頭子知道?”李景隆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,“姐夫,您是不是缺錢呀?”啪!朱樉一拍大腿。“嘶!”李景隆倒吸一口冷氣,“您拍您自己的!”“習(xí)慣了!”朱樉笑笑,而后嘆氣,“真讓你說對了,我是真缺錢!”說著,掰著手指,“蓋王府,蓋園子,修獵場,拾掇前朝那些舊宮室,王府里一萬多人的吃喝拉撒,還得養(yǎng)活手下的兵馬?!闭f著,又是嘆氣,“都說我是大明第一強(qiáng)藩,可我這手里壓根就沒富裕過!”“我呸!你死了得了!”李景隆心中怒道,“你爹和你大哥那紫禁城才多少人?你這一個王府養(yǎng)活一萬多人?你還想把什么歷代的宮室都重新修起來,你一個人能住的過來嗎?”這話,他只是心里想,嘴上絕對不能說。不但不說,而且心生一計?!敖惴?!要不咱倆合伙做買賣吧?”聞言,朱樉的耳朵當(dāng)時就立了起來,“嗯,我是聽說了,你可是咱們大明朝的聚財童子!快說!”“妹夫我呀,名下有個票號!”李景隆壓低聲音,“如今是洛陽那邊指定的唯一官銀票號,不算別的出息。光是每年銀子銅錢的兌換...”說到此處,他伸出兩根手指,“差不多都能有二十個!”“嘶!”朱樉頓時雙眼發(fā)亮?!傲硗膺@票號名下還有當(dāng)鋪,還有抵押借貸...”不等李景隆說完,朱樉已是驚呼,“高利貸!”“呃..”李景隆頓頓,“差不多!”“太好了!”朱樉啪的一下。李景隆早有防備,朱樉巴掌落空,拍在椅子上。朱樉卻毫不在乎,繼續(xù)大笑道,“要不是怕御史彈劾我,我早就想放高利貸了,你這買賣好!好好好!”“這他媽是人嗎?”李景隆心中再罵,口中卻繼續(xù)笑道,“您要是同意,妹夫就讓名下的票號,再您這邊多開一間。由您的照應(yīng),拿下西安城這官銀匯兌,那不是一句話的事?”“每年三五十萬的進(jìn)項,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呀!”李景隆繼續(xù)循循善誘,“這錢您拿的清白,花著也不怕旁人多嘴呀!”說著,他頓了頓,又道,“跟您交個底兒,朝廷馬上要推行銀元了!”“這事我聽說了!”朱樉抓耳撓腮的。“早早晚晚,這銀錢都要換成銀元!”李景隆又道,“那這兩年,民間的銀子兌換成銀元,僅僅是這一項,您想想那得是多少錢?”啪!朱樉又是一拍大腿,這回拍的是他自己。就見他滿眼都是金星,興奮的開口道,“行行行,你趕緊讓你那票號開到西安來。讓那些票號掌柜的管事的,直接來王府找我。放心,什么西安府,還有布政使司,他們要是敢不答應(yīng),我禍害死他們!”“有您這話!”李景隆笑道,“妹夫馬上就給票號去信兒!掙了錢呀...分紅的時候您六我四!”“哎呀,要么我說,連襟處好了比親兄弟還親呢!”朱樉大笑,“我長這么大,就沒人像是你這么對我好過!別人都是管著我,唯獨(dú)你想著怎么讓我過得滋潤!”“呵呵呵!”李景隆咧嘴笑道,“您看您說,都實在親戚!我不幫您誰幫您!”“等會!”朱樉忽然正色道,“一間不行,絕對不行!”“姐夫,票號不用多,一家就足夠...”“不是!”朱樉卻搖頭道,“我這有了,老三那呢?”“誰?”李景隆先是迷惑,而后明白朱樉口中的老三除了晉王朱棡之外,還能有旁人嗎?“您說我三叔那邊?”“嗯!”朱樉重重點頭,“一個媽生的,有了好事我不能忘了他呀!”數(shù)著,又道,“他在太原,太原可富多了!你那票號要是開在那,嘖嘖嘖...日進(jìn)斗金呀!”正愁沒人教,天上掉下個粘豆包!這話正中李景隆的下懷,山西是什么地方,那是塞外的江南。挨著蒙古,做買賣的有錢人,不比江南少。“我一會就給老三寫信!不,我派個人跟他當(dāng)面說!”朱樉又道,“我這當(dāng)哥哥的有錢了,不能看著弟弟受窮呀!”說著,忽的撇嘴,“我可不像大哥似的,哼哼!有好東西就可著他自己!”“呃......”李景隆一頓,心中暗道,“你挨的打,沒一頓是白挨的!”忽的,又聽朱樉道,“哎,還有一處不對!”“您說!”“分紅,你剛才說你四我六,不行不行!”朱樉搖頭,而后攤手道,“都他媽實在親戚,哥們啷嘰稱兄道弟的,我能占你這便宜嗎?五五,就五五!”李景隆搖頭,“不行,就六四...”“咋?”朱樉勃然大怒,“是不把我當(dāng)兄弟,還是瞧不起我?”“姐夫!”李景隆拉著朱樉的手,滿是感嘆,“您這讓我說您什么好呀,姐夫!我發(fā)現(xiàn)您身上有種難能可貴的美德!”“美德?”朱樉疑惑,“我有美德?”“嗯!”李景隆重重點頭,“誰要是對您好,您就對誰掏心窩子!人家對您一分好,你還別人十分!太憨厚了,太實在了!”“那是!”朱樉昂著頭,“妹夫我跟你這么說吧,我要是看上的人,怎么都行!我他媽要是看不上,我整死他我都不解氣!”“性情!”李景隆豎起大拇指,“純爺們!”說著,又忙道,“不過,妹夫之所以跟您說六四,是有原因的!妹夫我呀,有事求您!”“說吧,殺誰!”朱樉痛快的說道。“呃...”李景隆又被噎住,緩緩神道,“不是殺誰,是妹夫看上加快遞,就在陜西的地界!”“金礦?銀礦?”朱樉眼皮動動,問道。“妹夫哪敢打金礦銀礦的主意!”李景隆摸準(zhǔn)了朱樉的脈搏,直接挑明了,“那幾塊地方產(chǎn)石油?”“啥油?能吃?”“不是吃的,那石油..就是打仗用的猛火油!”“哦!”朱樉恍然大悟,“你要那玩意干嘛?西安武庫里有的是,要多少我直接給你不就完了嗎?”“妹夫我要那些地,打井出油,之后做成燈油!”李景隆明白,跟朱樉這樣的人打交道,絕對不能藏著,凡事直接明著來?!白龀蔁粲涂梢再u呀!到時候您又有了大進(jìn)項了不是?”朱樉卻撇嘴,“我當(dāng)什么呢?賣油能有什么出息!”說著,又撇嘴,“行,你想要你告訴我在哪兒,都你的!誰敢不給你,我弄死他!”“得嘞!”李景隆心中大喜。從今往后他名下有錢莊,有油井。觸角深入了陜西和山西,淮西有徽商,江南有浙商,西北這邊還有晉商,一個碩大的商業(yè)帝國雛形,近在眼前。而且,他還有軍隊!那他所設(shè)想的未來,還會遠(yuǎn)嗎?他的理想,還愁沒辦法實現(xiàn)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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