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!如今南洲這局面亂成這般模樣,何必出頭呢?誰都知道那‘血月獨夫’如今正愁找不到人殺人立威!以她如今的聲勢以及紫云仙宮那層關系,屠戮周家何須理由?。?!”“你以為我不知?可如今這局面難道還能讓我們周家寨安穩(wěn)躲著不成?人家找上門來啦!你以為我關上門她們就進不來?”“那也不能。。?!备糁伴阂材苈牭椒块g里父親和叔叔們壓抑的爭吵聲。小丫頭從窗戶上縮回腦袋,百無聊賴的嘆了口氣,托著腮幫子開始看著天空發(fā)呆,這一整天府里所有人都在吵吵嚷嚷的,叔叔嬸嬸們一個個的跳著腳來找父親,像是瘋了的一群大孩子。她還看見不少寨子里的人收拾東西,悄悄離開,想來是避難去了。這一切都僅僅因為源于一塊浸著一縷血絲的白玉令牌,它是被一個白袍修士送來的,上面沒有什么強大的法術,只簡單的刻著兩個字‘望舒’。這就是讓南洲宗門頭疼不已的‘血月令’,目前為止一共發(fā)出過三道,一道是要各宗各派遣人前往望舒宮議事,另一道是追查一與魔修有瓜葛的修士蹤跡。而第三道則是單獨發(fā)給周家寨的,內(nèi)容很簡單,望舒宮宮主要拜訪周家寨。這三道的效果也大不相同,第一道是最失敗的,據(jù)說響應者寥寥,好在太行山以及其周邊的宗門都派遣了天仙境的修士前往,所以場面并沒有太難看,可整個南洲大多數(shù)宗門都按兵不動,令牌接了,可卻沒去。第二道是最成功的,如今南洲白道黑道甚至人間王朝都在搜尋那個叫做‘于密’的倒霉蛋。而第三道算不得成功也算不得失敗,令牌在今天中午被父親伸手接下了,但你看寨子的人里大多都是反對的態(tài)度,卻又給不出其他選擇,不接難道對方就不來了嗎?被周家寨出來的魔修襲擊,血月獨夫怎么可能不來要個說法呢?小丫頭再次嘆氣,大姑是寨子里最厲害的人,平常雖然瘋瘋癲癲不和人說話,但其實也沒干過什么壞事,怎么突然就成了魔修呢?據(jù)她父親說,她剛出生的時候這個愁眉苦臉的高大女人還曾抱過她呢,可她記事后,大姑就已經(jīng)很少出門了,而且她住的地方總是有異味,像是燒焦的味道?!皳袷a!在這蹲著做什么!快回屋!”母親忽然出現(xiàn)在她的身旁,也不看她提著她的小手便一路拽回了房間。“抓緊睡覺,別給大人添亂!”母親草草給她掖了被子,就要轉(zhuǎn)身出門?!皨?!”她忽然叫了聲。“什么事?”母親有些不耐煩的回頭,她還有好多事要準備,寨子里人心惶惶,稍不留神血月獨夫還沒來,寨子可能自已就要出大亂子了。小丫頭大半張臉都埋在杯子里,就露出兩只眼睛,看著天花板,小聲問道:“我們會死嗎?”母親駐步,先是皺眉,可張了張嘴卻又把話咽了回去,她慢慢走回床邊,輕輕撫摸女兒的頭發(fā),柔聲道:“不會的,我和爸爸會保護你的!早點睡覺,等這件事過了,我讓爸爸帶你去城里玩!”小擇蔭點了點頭,聽話的閉上了眼睛。小小的她不怕死亡,也不太懂得恐懼,這個問題只是她聰慧的腦袋想到的結果,至于結果本身對于她來說并不深刻清晰。她聽著母親離開,聽著房門關閉,聽著寨子里那些遙遠而嘈雜的人聲,緩緩進入了夢鄉(xiāng)。。。?!皳袷a!擇蔭!”有人在叫她,她還未睜開眼睛,就感覺一雙冰涼的手伸入了自已的被窩,緊接著一股力量將她直接從床上拽了起來?!捌饋?!穿衣服!快點!”是母親的聲音,她像是個陀螺被母親拿在手里左右翻滾,衣服一件件的套上。“娘~”擇蔭用小手揉著眼睛嘟囔著,外面的天還沒亮。母親猛地將她的手按了下去,然后蹲到她的面前,緊緊抓著她的肩膀,強迫她看向自已的臉?!皳袷a!一定要聽好了!不論發(fā)生什么!都不要說話!除非是我和你爸讓你做什么!不然什么都不要做!不準哭!一定不準哭!”母親死死地看著她的眼睛?!奥牰藛??”她嚴厲的問。擇蔭乖巧懵懂的點了點頭?!盃亢梦业氖?!”母親看著迷迷糊糊的女兒,眼睛忽的紅了一瞬,于是趕忙一把把女兒摟進了懷里,貼著那張還帶著被窩里余溫的小臉,聲音柔和道:“沒事的,有媽媽爸爸在?!睋袷a被母親牽著走出了房子,天空烏云密布,不見月亮和星辰,也不知是晚上什么時候。寨子里空空蕩蕩,路上遇到幾個寨子里的人都是行色匆匆,抬著各種各樣的物事,與母親對視點頭卻也不多說話。擇蔭忍不住問道:“娘親,怎么了?”可母親并沒有回答,臉色嚴肅而緊繃,牽著她的手快步走向寨門,臨近寨門人氣終于多了些,擇蔭很快看到了熟悉的叔叔嬸嬸,他們拿著法器正聚在一起低聲急切的交談著,她還看到有幾個叔叔正將靈材鋪設在地面上,似乎正在加持法陣?!吧┳?,你讓擇蔭跟著老五他們走哇!”有男人低聲叫道:“回頭我跟大哥說!”母親只是搖頭,牽著擇蔭穿過了人群,叔叔嬸嬸們沒有如往常一樣伸手揉摸她的頭,只是抿著嘴看她。走出寨門,外面又是一大幫子人,擇蔭的父親,周家寨的寨主就在人群的最前方,他穿著寨子最華麗的那套道袍,身后的幾位叔叔嬸嬸也打扮的極其正式,此時有的在整理衣物有的則在用寨子里的法術布置花草?!皝砹??”父親側(cè)頭看到母親和擇蔭,只是短暫的問道?!班拧!蹦赣H點頭,拉著擇蔭走到他的身旁,“布置妥當了?”父親搖頭,“太快了,來不及,能送走的都送走了,只是。。。委屈了咱家擇蔭?!彼皖^看向擇蔭,“小丫頭,怕不怕?”擇蔭還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哪里會怕,只是搖頭道:“不怕!”“好!不愧是周家的女兒!”父親大笑。擇蔭不知道他在笑什么,便也跟著甜甜的笑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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