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寂坐在床邊,輕輕給她擦拭眼淚,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哭?!白鍪裁磯袅耍俊彼p聲問,也知道現(xiàn)在她不能回答。也就只有這個時候,兩人之間不是橫眉冷對。他去浴室洗了一個澡,出來看到床上的人沒有平躺,而是側(cè)著身體,整個人蜷縮起來,這是保護自己的姿態(tài)。裴寂躺到床上,將她一把薅過來,薅進懷里。以前溫瓷很喜歡窩在他的懷里睡覺,有時候半夜醒來見不到人,還會到處去找他。但他那時候太忙了,整夜整夜跟人打電話,怕吵到她,就只能去小區(qū)里轉(zhuǎn)悠,或者是去陽臺。她每次找到了人也不說話,就那么傻傻的陪著他一起散步?,F(xiàn)在她似乎不喜歡待他懷里了,甚至覺得這樣不太自在。裴寂好幾次將她轉(zhuǎn)過來,她都退縮著抱住她自己。他氣惱的打開床頭的燈光,“你是不是在裝睡?”但她確實睡著了,臉頰因為發(fā)燒有著一抹紅暈,長長的睫毛垂著,看著異常乖巧。他渾身一怔,心臟瞬間就軟了下去,默默將燈關(guān)掉,從背后摟住她的腰,就這么睡了過去。溫瓷醒來的時候,只覺得下面不太舒服。她動了動,就感覺到了一種藥膏的涼意。她側(cè)過身體,這才意識到自己旁邊有人。她猛地一下驚醒,發(fā)現(xiàn)這不是夢,裴寂真的在床上。三年來,她無數(shù)次迷迷糊糊的從夢中醒來,朝自己的身邊抱去,但床邊始終都空蕩蕩的。最初她崩潰,后來她逐漸學(xué)會自愈?,F(xiàn)在她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一個人睡覺。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,是凌晨五點半,她下床開始穿衣服。裴寂看到他起這么早,將人一把薅回來,“再睡會兒?!彼恼Z氣是那么熟稔,仿佛兩人這三年里的爭吵全都不存在,仿佛他們因為秦薇鬧出來的隔閡也不存在。她將他的手拉開,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。裴寂清醒了,下床看到她在浴室里洗漱,正抽過潔面巾擦拭漱完口的嘴角。她沒有看他,拿著手機就要離開。裴寂的手橫在她的面前,“溫瓷,我們談?wù)??”溫瓷看著他,眉宇很平靜,“除了離婚,沒什么好談的,等你什么時候愿意簽字了,再說吧?!迸峒诺哪樕查g變了一下,然后冷笑,“你知不知道以前你發(fā)過誓,說要當一輩子的裴太太?!彼虼剑菚r候確實是發(fā)過誓,說死了也要霸占著這個位置不放。沒想到才過了三年,所有的心氣都消失得干凈。抑郁癥都已經(jīng)痊愈了,還有什么不能治好的?愛裴寂就當是生了一場漫長的病,很快就好了。她越過他就要離開。裴寂又將人拽回來,把人就這么抵在門邊,強勢抬高,讓她的雙腿被迫纏住自己的腰?!澳惴砰_我!”她現(xiàn)在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。裴寂的唇去吻她。溫瓷心煩,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。他的嘴里就算有血腥味兒,也沒有放開人。她嫌棄的撇開腦袋,“你沒刷牙?!迸峒陪蹲?,然后將腦袋埋進她的脖頸,“以前兩人天不亮不刷牙就開始做的時候,你怎么不嫌棄?”溫瓷渾身一怔,眼眶有些熱,她還以為他都把這些忘記了呢。那時候他總是應(yīng)酬到很晚,回來洗了澡就躺下抱著她,而她每次都能被他做醒,兩人甜蜜的吻在一起?!芭峒牛菚r候還愛你,現(xiàn)在不愛了?!迸峒诺纳眢w緩緩變得僵硬,一把將她放開。溫瓷沒去看他,抬手打開主臥房間的門,聽到他啞聲道:“就算不愛了,我們還是會這樣互相糾纏一輩子,你說你給秦薇讓位,我看你是想我給別人讓位吧?溫瓷,你死了這份心?!睖卮蓻]有理會他的發(fā)瘋,他能輕飄飄的把她的作品送給秦薇,把秦薇捧到那個位置,怎么現(xiàn)在卻說這種話?最先背叛了這段感情的是裴寂自己,他怎么卻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態(tài),簡直恬不知恥。溫瓷沒有再理會。云棲灣這邊是別墅區(qū),不好打車,她只能讓程淮送她回去,她得開車去接趙毅,免得今天又遲到。程淮倒是沒有拒絕。溫瓷對程淮的印象不好不壞,裴寂周圍的所有人都不喜歡她,只有程淮對她一直還算尊重。程淮送完人回來,就看到自家總裁坐在沙發(fā)上抽煙。裴寂只有心煩的時候才會抽煙。傭人做好了早餐,似乎并不知道溫瓷已經(jīng)走了,所以輕聲詢問,“先生,太太人呢,早餐準備好了,特意避開了所有的蟹元素。”聽說太太對蟹過敏,任何跟蟹相關(guān)的都不能沾。裴寂起身,語氣很冷,“倒了吧?!眰蛉怂查g不敢說什么。程淮也站在原地,反正他早就習(xí)慣總裁這樣子了。剛剛程淮是用其他車送溫瓷走的,現(xiàn)在開的是裴寂經(jīng)常使用的那輛,也是昨晚坐回來的那輛。那臺爛電腦還在車里放著,屏幕已經(jīng)破得不成樣子。想到溫瓷昨晚那傷心的樣子,裴寂就覺得心煩,拿起腳邊的電腦又開始擺弄。這電腦還是他當初給她買的,那時候她哭得喘不過氣,拉著他要去退了,說太貴了。這東西她留了這么多年,感情怎么就變了呢。他擺弄了一會兒,還是沒辦法開機,也就放在旁邊。汽車在裴氏停下的時候,他跟程淮交代,“你把電腦拿去修修,看看換屏幕還能不能用?!薄昂玫模偛??!迸峒艅傋哌M頂層,就撞見了裴亭舟。裴亭舟的身后跟著幾個高層,雙方都很有氣場。當初裴寂沒被找回來之前,裴亭舟幾乎是下一任繼承人,后來裴寂回來,裴家念在他一個人在外面吃了這么多苦,又白手起家成為新貴,所以將裴氏一分為二,讓兄弟倆共同經(jīng)營。至于繼承人的事兒,就看之后兩人誰做得更好吧。圈內(nèi)人都以為裴亭舟對這個被找回來的弟弟會很不客氣,畢竟誰都不希望到手的鴨子飛了,何況在大家族里,面對如此大的誘惑時,親情什么的就是擺設(shè),但裴亭舟對這個弟弟很好,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。裴亭舟微微點頭,視線落在他唇上,關(guān)切詢問,“嘴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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