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瓷抱著電腦就來到了電腦維修處,想要看看自己的文檔能不能找回來。維修人員在她的電腦里翻了翻,眉心擰緊?!靶〗?,你這份文檔被全盤加密后格式化了,就是再專業(yè)的人都找不回來,而且那些比我厲害的維修人員就算能恢復(fù)數(shù)據(jù),也無法解密原始內(nèi)容,你這里面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嗎?如果沒那么重要的話,就算了吧?!睖卮芍挥X得腦子里轟隆作響,喉嚨發(fā)干,忍不住問了一句,“真的不能修復(fù)了么?”電腦維修人員搖頭,嘆了口氣,“何況你這電腦還是好多年前的款式,現(xiàn)在早就過時了?!边@電腦還是以前她上大學(xué)時,裴寂用打工的錢給她買的。兩人以前的日子很拮據(jù),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分花,所以當初收到這個禮物時,她沒有高興,反而很心疼,那時候裴寂要兼顧兩個人的生活費,學(xué)雜費,幾乎沒有休息時間。這電腦她一直都很愛惜,三年來打開過很多次,而且一直放在主臥沒有帶出去過。偶爾不小心灑了一滴水在上面,她都會細心擦拭很久。維修人員還在繼續(xù)檢查,電腦卻瞬間黑屏了?!靶〗悖@電腦至少也有九年了,能撐到現(xiàn)在都沒壞,說明當年買的時候價格也挺貴,我看你現(xiàn)在不像是缺錢的樣子,重新買一個吧?!睖卮蓮埩藦堊欤粫r間不知道說什么,只茫然的付了檢查的錢,抱著電腦往外面走。外面的天空黑了下去,又開始下雨,帝都這個季節(jié)雨水很多,潮濕又悶熱。她站在馬路邊,小心的把電腦護在自己懷里,沒讓一滴雨水滲透進去??墒怯暝较略酱螅诼愤叺攘撕芫?,都沒能打到一輛車。那維修小哥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,撐著一把傘出來,把店里沒人用的那把傘遞給她。溫瓷接過,道了謝后,撐傘走進雨幕里。她長得本就好看,哪怕是穿著最素凈的衣服,看著也像是恬靜溫柔的仙女。維修小哥站在原地,身后的老板開口,“電子產(chǎn)品更迭速度這么快,那電腦當年價格都過萬了,用了九年,估計是有什么其他故事吧。”維修小哥嘆了口氣,“但那數(shù)據(jù)是被人故意刪除過,手法還很專業(yè),確實修復(fù)不回來了。”溫瓷這會兒走到了遠處,一輛車囂張的從她面前行駛過去,濺起的水漬沖過來,把她整個人都淋濕了。那輛車往前沖了十米,又緩緩調(diào)轉(zhuǎn)回來,是林悅悅。林悅悅滿臉厭惡的看著她,還做了一個鬼臉,“我還以為是誰呢,嚇我一跳,大晚上的像鬼一樣在街上飄,我要是你就不會出門了!”她跟自己的司機叮囑道:“快開車吧,我怕被纏上,晦氣死了?!痹捯魟偮?,溫瓷就撿起地上的臟泥巴直接順著敞開的車窗砸了進去。林悅悅本來還得意著,身上昂貴的衣服瞬間臟了,車廂里都有一股潮濕的臭味兒。“啊啊??!”她尖叫起來,看來溫瓷又蹲身,似乎還要砸進來,趕緊讓自己的司機開車?!隘傋?,這個瘋女人,我看是二哥要跟她離婚,她太傷心導(dǎo)致精神失常了!”溫瓷深吸一口氣,蹲身,在旁邊的小水池里清洗臟掉的這只手,另一只手還是將電腦護在胸口的。她的身上濕了,但電腦還是干凈的。傘倒在旁邊,傘里匯聚了一汪水。她剛洗干凈,裴寂的車就在她旁邊停下。她這會兒太狼狽,渾身濕透,鞋子也臟兮兮的。裴寂的眼里幽深無垠,將車窗打開,“一會兒沒注意,就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?”若是之前,溫瓷一定會反駁他,覺得他很煩。可是現(xiàn)在,她連看他幾眼都覺得惡心,把手洗干凈,起身就要走。但她今天沒吃什么東西,這會兒有點兒低血糖,差點兒一頭栽下去。預(yù)想中的疼痛并沒有來,她被裴寂攬在懷里。他身上的昂貴西裝被蹭了污漬,剛剛下車太急也沒打傘,這會兒雨絲落在兩人的身上。開車的程淮見狀,馬上就打了一把傘下來。裴寂現(xiàn)在開的是勞斯萊斯,勞斯萊斯自帶一把傘,據(jù)說這把傘在外面的賣價是十萬。溫瓷等腦子里那股暈眩緩過去了,抬手就要將人推開。裴寂卻直接將人摟得更緊,連拽帶拉的上車?!澳惴砰_我!”掙扎間,溫瓷手里的電腦落地上,發(fā)出屏幕碎裂的聲音。她渾身一怔,連忙就低頭去檢查,剛剛電腦就已經(jīng)開不起機,現(xiàn)在更是開不起了。裴寂趁機將車門關(guān)上,看到她一直冷著臉檢查電腦,也就把電腦拿過來。“你別動我的電腦!”她護食似的護住自己的電腦,雙眼冷冰冰的盯著他。她的視線就像是在看仇人。裴寂猶如被人點了穴道,心理一股火氣冒起來,直接將電腦大力搶過。溫瓷就像是瘋了似的,撲過來要搶,可她現(xiàn)在沒什么力氣,被他輕飄飄的用一只手隔開。他對電腦的了解比她多,只檢查了幾下,就知道這電腦連硬件都徹底壞了?!靶薏缓昧?,改天買個新的吧?!睖卮蓲暝械纳眢w瞬間停下,扯唇笑了笑,突然沉默的看著窗外的雨絲。外面的天空被雨水覆蓋,整個城市在大雨里傾倒,連同她的世界都跟著傾倒。當裴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她就知道當初那個處處寵著她,舍不得她吃一丁點兒苦的裴寂,真的不在了。裴寂察覺到她身上的這種死氣,眉心擰緊,“不就是一臺電腦?我讓程淮馬上給你準備新的,這都是多少年前的產(chǎn)品了,早就該淘汰了。”溫瓷不說話,將背往后靠。她的喉嚨很疼,這會兒疼得說不出話。汽車在云棲灣停下,她沒有下車,“我的家不在這里。”裴寂剛剛嘴上在嫌棄這個過時的電腦產(chǎn)品,但是一路過來都在試圖拯救。現(xiàn)在聽到她說這話,臉色一瞬間沉了下去。溫瓷跟前排的程淮開口,“麻煩送我去清筑?!鼻逯褪撬F(xiàn)在住的地方,那是裴亭舟的房產(chǎn)?!班?!”那臺電腦被裴寂直接摔座位上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碎得不能再碎。“溫瓷,你還記得你是結(jié)婚的人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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