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明心沒有理會鄧文嬌,反而瞥眼去看陳霆。這樣瘋?cè)鐫妺D一般的女子,也敢娶回家么?
“寧王爺,我再問最后一遍,”杜明心肅然說道,“我聽說我父親被請到貴府做客,想要見他一面,許還是不許?”
“自然是不許!”鄧文嬌還沒等陳霆開口,就一句話回絕了過來,“像這種詭計多端的人,誰知道又會想出來什么害人的把戲來?”
杜明心還是不理她,只轉(zhuǎn)身向李墨白行了一禮,微笑道:“今日還要煩請賢弟給做個見證。”
李墨白笑著點點頭:“自是應(yīng)該?!?br/>
“寧王爺,”杜明心不疾不徐地說道,“我到府上不足半個時辰,向請求見我父親已經(jīng)求了三回,然而都不允準,我父親也不得出來與我相見?!?br/>
“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,我父親已經(jīng)被挾持在了王府?王爺,既不在五城兵馬司當差,也不在大理寺供職,與刑部、順天府更是沒什么干系,更何況我父親也未觸犯大燕律例。為何寧王府侍衛(wèi)就能去民宅肆意抓人?為何堂堂一個朝廷五品官就能在寧王府失去了自由?更有甚者,眼下一沒有人證、二沒有物證,我連寧王妃和杜明妍的面都未見,鄧文嬌為何能信口雌黃,指摘我父親、杜家與寧王妃昏迷一事有關(guān)?”
她一字一句地說完,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越往后說,她的聲音越是鏗鏘有力,到了最后已然是滿目厲色。
“我信口雌黃?”鄧文嬌冷笑道,“既然不服,那咱們便去宮里分辯吧!”
說完,她便要上前去扯杜明心的袖子,卻被李墨白用折扇攔了下來。
“算是個什么東西,竟然敢攔我?”鄧文嬌氣咻咻地瞪著李墨白。
“小可姓李,表字墨白,不敢得鄧姑娘稱一句‘東西’。”李墨白笑嘻嘻地說道,“晉王妃懷孕已有六個月,等閑旁人在她跟前高聲一句也沒有。若姑娘下手重了些,到時候皇上問起來,我怕姑娘不好應(yīng)對?!?br/>
“至于王爺,”李墨白轉(zhuǎn)頭對陳霆笑道,“方才晉王妃問的那幾個問題,可仔細想過了?原本這是樁家務(wù)事,您懷疑府上的妾室對王妃進行毒害,找了妾室的父親前來詢問,這本無可厚非。然而您出動了王府侍衛(wèi)抓人,現(xiàn)下又攔著晉王妃,是否有仗勢欺人之嫌?”
陳霆此時已是有些后悔了,后悔不該聽鄧文嬌這等霸道蠻橫的主意。杜明心將那幾個衙門列出來,不就是想說自己仗著親王的身份行不法之事么?
李墨白見他面露猶豫之色,便乘勝追擊道:“幸得皇上英明神武,本朝自開國以來還尚未有過王公貴族目無法紀、欺壓百姓之事。不過……”
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陳霆一眼,接著說道:“我讀史書可是看到,前朝宣宗皇帝拿自己的親叔叔開刀立威的故事。如今天下甫定,太平日子也過了一年多了,因著爭奪京郊田產(chǎn)的事,皇上已經(jīng)下旨申飭了三家勛貴了。若王爺以親王之尊,行不法之事,而皇上處置了,是否震懾效果更好些呢?”
陳霆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,李墨白卻欺身到他近前,悄聲笑道:“畢竟皇上也不想看到,寧王府的侍衛(wèi)比朝廷各衙門的官差還要威風吧?”
“外面天冷,大家又都不是外人,都進來說話吧。”陳霆的語氣緩和了幾分,僵著臉請了眾人進去。
鄧文嬌怒道:“什么意思?我這樣為出頭,反倒先慫了!”
陳霆看著李墨白與杜明心進了正堂,這才拉了鄧文嬌到一旁,悄聲嘀咕起來:“方才行事確實魯莽了些,畢竟杜二老爺是朝廷命官?,F(xiàn)在晉王妃又懷有身孕,若是把狀告到御前,皇上也未必見得會幫咱們?!?br/>
鄧文嬌氣呼呼地說道:“家務(wù)事,鬧到皇上那里作甚?皇后娘娘是六宮之主,這樣的事情自該由她來裁決!杜明心懷著孩子,難道皇后娘娘沒有懷嗎?皇后肚子里可是龍子!杜明心肚子里是什么東西?若是她敢在皇后面前高聲一些,莫說她現(xiàn)在本就沒理,就是有理我也能治死了她!”
“莫要這樣大動肝火,”陳霆見她火氣上來了,強忍著脾氣勸她,“方才李墨白說得也對,咱們這樣行事,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,不值當?!?br/>
“這個姓李的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?憑什么要還對他禮讓三分?”
“他是原先皇上身邊李維裕李先生的獨子。以前我們在陜棲時常一起,只是后來皇上打出陜棲后,他因身體不好就留在西安府養(yǎng)病,所以沒有見過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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