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明心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覺得丁綰這話也有幾分道理。魏國公府是前朝延續(xù)下來的舊時勛貴,眼下家里也只有丁綰的相公一人在五城兵馬司有差事。雖說是國公府,可真要與武定侯這樣的燕朝新貴硬碰硬,只怕也落不下什么好來。
這世間對女子本就不公,若是男子碰上這樣的事情,如武定侯府二公子,頂多被人說一句浪蕩不羈。如果能收斂幾分,過上一年半載,還會有人夸贊浪子回頭??蓪τ谂觼碚f,這便是刺在額頭上的字,一輩子都難洗掉。若要嫁人,更是只能往低處去尋了。
丁綰原本還想再提一提自家堂弟的婚事,可看杜明心一副精神倦怠的樣子,便住了口。橫豎八月鄉(xiāng)試已罷,等堂弟中了舉人來京城參加春闈時再提不遲。
“且好好歇著,我到后頭去看看江先生?!倍【U笑著向她辭行,“過兩日等我得空兒了再來瞧?!?br/>
杜明心笑著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叫夏葉帶著丁綰去了江先生處。
到了中秋,這一日陳元泰正在乾清宮看前線送來的奏報。
錢昊不知是聽誰出的一個“高明”的主意,將駐扎在淮安府的五萬軍隊盡皆撤回,留了一座沒有城防的城市給陳希。
南征軍不費(fèi)吹灰之力就占領(lǐng)了淮河兩岸的大片土地,陳希寫來奏報,請求朝廷派駐軍到淮安,以防止自己與徐行孤軍深入,腹背受敵。
陳元泰思忖了半晌,命人傳沈遙來見。
“山陜兩都司待命的十幾萬軍隊可以啟程了,”陳元泰吩咐道,“命他們務(wù)必于九月初之前趕到淮安府。同時命何南、安輝兩都司開始征兵,聲勢越大越好。錢昊要是不知道,就想辦法把消息遞到他面前,務(wù)必要讓他覺得咱們已是強(qiáng)弩之末,后繼無兵?!?br/>
沈遙覺得有些不妥,遂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可若是錢昊因此而堅守城池,準(zhǔn)備持久作戰(zhàn)。而我軍遠(yuǎn)征在外,這于軍心、糧草而言都是大忌。”
陳元泰笑道:“不要緊。錢昊覺得金陵是洞天福地,難道我們就非要先攻下金陵不可么?我已告訴陳希相機(jī)行事,若金陵果然是堅城一座,那我們便繞道去攻廬州府、常州府!到時候只剩下金陵孤城一座,我看錢昊能耗到幾時!”
沈遙點(diǎn)頭稱是,告辭去兵部傳令了。
陳元泰拿著陳希的奏折翻來覆去又看了一會兒,正要裝回匣子,卻發(fā)現(xiàn)里面還有一封未封口的信,上面寫著“乞請父皇轉(zhuǎn)交晉王妃”。
陳元泰覺得好笑,捏著信封口看了看,厚厚一沓子,大概有七八張紙,里頭還夾著一朵已經(jīng)干了的海棠花。
陳元泰親手用火漆將信封好,命人送去了晉王府。
他轉(zhuǎn)頭去問王公公:“東西都預(yù)備好了?”
王公公連忙笑道:“回稟皇上,都已經(jīng)備好了?!?br/>
“端過來?!?br/>
黑亮的紫檀木托盤上,放著兩個玉碟子,上面各放了四塊御廚所制的月餅和桂花糕。旁邊細(xì)巧的白瓷瓶里,裝著今年新釀的桂花酒,隱隱有香氣從瓶口散發(fā)出來。
“月餅是什么餡兒的?”
“回稟皇上,一個豆沙、一個棗泥、一個酥皮五仁帶青紅絲的,還有一個南邊來的廚子做的蘇式配百果的?!?br/>
“把豆沙的那個拿出來。”陳元泰吩咐道。
王公公連忙從懷里取出一塊干凈的白帕子,親自將那塊豆沙月餅揀了出來。
溫馨提示:按 回車[Enter]鍵 返回書目,按 ←鍵 返回上一頁, 按 →鍵 進(jìn)入下一頁,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(xù)閱讀。